“大人說的有道理，貧道也懂，但就是做不到，大人說貧道該怎麽辦那？”雪淩子不管提到什麽事情都是雲淡風輕波瀾不驚，他應該想到了一切最壞的結果。

“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了，但是想讓我幫你收拾，門都沒有。”楊小玉又點燃了一根煙放進了嘴裏。

臉上的妝太厚了裹著難受，楊小玉走到旁邊的水管處卸妝，臉上黑的紅的卸的水池都變了顏色，卸完妝了以後對著鏡子擦了擦臉，楊小玉的樣子本來就非常漂亮，化妝根本就是畫蛇添足，水洗過了之後楊小玉的臉如新生嬰兒一樣白嫩，濃眉大眼精致小臉一切完美，楊小玉忍不住在鏡子前欣賞起了自己，她的劉海又長長了，梳到一邊去，額頭上的天眼露出來最具威懾力，又美又霸氣，用天眼對著他還能形成一種:你的一切盡在我掌握中的感覺。

菜都上齊了，楊小玉毫不客氣的拿起白酒就像喝飲料似的咕嘟咕嘟的喝著，對面的雪淩子依舊細細的品茶，“對啦，一直好奇大人母親是何人，大人可否方便告知？”

“我沒有母親，我母親是西海龍族三公主敖寸心，為了生我死了，我沒有見過她，我只知道她非常漂亮，很愛我和我父親，她為了讓我活下去把龍珠給了我，拿她的命換我的命。”楊小玉的語氣有些哀傷，母親是所有人心裏脆弱敏感的一角。

“有令尊在還怕什麽，有什麽能難得住令尊？難道令尊不管嗎？”

“我不知道，父親沒有告訴我，母親離開了父親應該是最難過的吧。”楊小玉想起小時候看到的，父母相擁在一起，分開後父親在海邊等了幾天幾夜後失望的一步一回頭離開的場景。

“那令堂是什麽時候有大人的？令尊不會想辦法嗎？”雪淩子問。

“不知道，我出生在北海，因為生下來時太虛弱被封在冰裏封了八百年，按理來說我現在已經一千多歲了，其實卻剛滿三百歲。”要是平時別人問她這些讓人傷心的問題她肯定會發飆打人，但是現在卻是出奇的平靜，那些事情楊小玉明明早就知道，卻一直像心裏紮進去的一根刺，總是時不時就刺痛了她，如果不是因為要生下自己，母親就不會死了，就可以和父親永遠在一起了。

“算啦，你永遠不懂我傷悲，像白天不懂夜的黑。”楊小玉極力掩飾自己的心情，卻不知她越極力掩飾，雪淩子就看的越清楚，小孩就是小孩，心眼還是太嫩了些。

“不是，貧道好奇的是明明有令尊庇護，令堂為什麽會離開，難道令尊庇護不了，令尊明明三界大神，難道是令尊別有深意？”

“你胡說八道什麽那，我父親怎麽可能不管我和我母親。”楊小玉急瘋了，掀了桌子掐住了雪淩子的脖子，聽到這個房間裏有響動，隔壁傳來了嘈雜的聲音。

“大人冷靜，大人別忘記了場合。”雪淩子說，服務員聽到聲音走進來，看見了被打翻的桌子，被打爛的盤子和灑了的菜亂七八糟的布滿整個房間。

“我喝醉了不小心打的，再給我們換個別的房間吧，要同樣的配置，這些都算在我賬上就好。”雪淩子輕輕跟服務員說。

沒錯，就是這樣，抓住她心裏的傷疤，攻擊她最痛的地方，把她心裏的傷口無限擴大，直到她內心崩潰為止，到時候，就像嬰兒餓了找乳頭一樣，受虐者受虐者終是會愛上施暴者。

“對不起，剛才讓你受驚了，我忍不住，我從小是我父親一手帶大，我很小的時候我父親就開始訓練我，我練習飛的時候撞到樹上摔破了頭，我父親還是讓我繼續練到他滿意為止，我練到他滿意的時候，我身上的血都流成小河了。”

“哦哦，看來令尊對大人很上心啊!”

“呵呵，我是我家裏最沒用的，我父親是天界第一戰神，我表哥是三界高手，我姑姑西岳聖母，你知道嗎，我在我家其實連一個最低級的小兵都打不過，看我現在在凡間歷劫，誰都可以欺負我。”

“大人別這麽說，大人還小，未來有無限可能，大人不必自卑。”

“是，我父親是顯聖二郎真君，他好忙啊，他答應我的事情總是不能兌現，我叫他的時候他讓我等等，別人叫他的時候他立馬扔下我就走，所以我也是家裏最無所謂的，什麽都比我重要，有什麽事先拋棄我，別的事什麽都管，最後才想到我，因為我是真君神殿裏最沒用的啊!”楊小玉已經完全陷入了癲狂狀態，腦子裏過往的種種，都面目猙獰的湧了出來，似乎要撕開她的頭顱。

就是這樣，來的再多，再猛烈點吧，再聰明再厲害也還是個孩子，拿糖哄一哄就啥都說出來了，還有，真的以為第一次來就沒有辦法做手腳了？

剛才雪淩子給楊小玉倒的那杯茶裏融入了些法力，這些法力沒有傷害的，只是讓一個人感到放松，非常放松，放松到隨心所欲，心裏的苦啊!怨啊!都出來吧，出來的越多越舒服，盡情的發洩吧，她的每一點哀傷就是一道傷口，以後這些就是下刀子最好的地方，而且神不知鬼不覺，所經歷的什麽她都會記得，如果她後悔了，那不過是白酒的原因而已。

“對不起，不應該朝你發洩，我只是心裏難受。”楊小玉的神情很沮喪，她逼著自己不要去想這些事情，可是這些事情像在她心裏紮了根一樣，越想推走她，越是推不走，而且就像是撕拉她的心一樣，好疼，在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沖擊著她。

“大人是否感覺到有些不舒服，那請允許貧道為大人吹蕭一曲，音樂最能引起人心裏的共鳴，聽著好聽心裏就會舒服些。”要保持長期強勁的效果，最關鍵的是點到為止，讓痛苦和快樂樂不停的循環，這樣越貪圖快樂害怕痛苦，痛苦就會越多，就像吸毒一樣，痛苦快樂輪流轉，越快樂就越痛苦。

雪淩子拔出腰間別著的蕭，吹出了一曲《碧澗流泉》，蕭音宛若流水，時而歡快，時而柔緩的安撫著楊小玉這顆受傷了的心，聽雪淩子吹簫是一種停不下來的享受，蕭音貫穿整個中式餐館，所有的人都停下來了。

“大人可否感覺好些，這好的音律總是一閃而過，就是是美好的時間總是難以抓住，蕭聲也是一樣，只能吹三遍，就尋不到了感覺，小橋流水人家的感覺，我也曾有個幸福的家，那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美麗的小島，只有我和我的家人，白天我們一家人一起讀書勞作，晚上我們一起看星星，吹海風，我也沒見過我的父母，但是我卻有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家庭，直到那一日，我的家裏就只剩下了我，他們都死了，我親眼看著他們死在我面前。”

“你查出來了嗎，到底是仇家覆仇，還是海盜搶劫？”

“沒有，我查了很久都沒有，我每天查，查到了現在。”

呵呵，笨到家了，查到現在還有什麽意義。

“既然查不到那就別查了，都快一千年了，輪回轉世都多少次了。”

“是啊!今日能和大人舉酒言歡是貧道的榮幸，沒想到貧道臨死之前還能遇到天上的神仙，貧道今生死而無憾了，如果還有來世，希望能和大人再次相見。”

“別老說死不死的，如果渡劫成功了呢，風火雷三劫，風劫是塵世的洗禮，一多半都能過，火是生死的抉擇，挺過了這一關你就長生不老了，就可以跟你老婆孩子永遠在一起，雷是來自天的考驗，但是你過了火劫就可以選擇進不進行雷劫，雷劫需要祭天，你如果不祭就沒有，過了火劫你就是散仙了，這個時候你可以自由選擇。”

“生死的抉擇，我想生，不想死，不想灰飛煙滅。”雪淩子輕輕說，掰著手指頭過日子實在是太辛苦了，不知道火劫什麽時候來。

楊小玉無言以對，就像是一個窮人在富二代面前哭訴自己沒有錢一樣，富二代可以拿錢給窮人，可是楊小玉能拿出來什麽，她現在自身都難保，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雪淩子。

“沒事大人，看你也吃好了，我也吃好了，不如我們去逛逛街吧，商業街很熱鬧呢。”雪淩子說。

“好，吃飽了是該出去逛逛了別長胖了。”

美食街旁邊有一家百年老牌子的婚紗店，李鴻波在媽媽的要求下和許巧靈一起逛街，上一次許巧靈救了李鴻波的母親，李鴻波的母親對許巧靈“一見鐘情”非要李鴻波和許巧靈交往，這次在母親的強烈要求下李鴻波和母親許巧靈三人一同逛街，路過那家婚紗店時李鴻波的母親非要進去看，因為三十年前她和李隊長就是在這裏挑選的婚紗舉辦的婚禮，婚紗到現在還存放在家裏，每年結婚那一天都要拿出來看，如今幾十年過去了，這裏風華依舊，百年老牌子的婚紗店越來越年輕。

許巧靈做了一個夢，夢見和李鴻波在彩虹上穿著婚紗，李鴻波要吻她，這真是上天註定的緣分，李鴻波今生今世肯定是她的，李鴻波的母親看到漂亮乖巧的許巧靈也是喜歡的不得了，摟著李鴻波母親的手腕有說有笑的，許巧靈好開心啊!因為幸福離她只有一步之遙。

李鴻波進了婚紗店，他原本以為自己對婚紗並不感興趣，沒想到李鴻波竟然發現自己也研究起了婚紗，楊小玉身材嬌小精瘦，她最好穿緊身的婚紗，要長一點的拖裙，精致的花紋，李鴻波在婚紗倉庫裏仔細挑著每一件婚紗。突然看到外面有兩個絕美的人走過，其中那個女孩，身材嬌小。

“小玉，小玉。”李鴻波跑到離他們最近的窗戶前敲打窗戶，婚紗店的隔音效果太好了，李鴻波怎麽敲打喊叫都沒有用，李鴻波透過玻璃看到那個女孩確實是楊小玉，旁邊有一位長得絕美的白衣男子，他們此時也正在有說有笑的逛街聊天，今天楊小玉穿著一身緊身黑夜，特別漂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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